元月十七日 天氣有雨

  一直在擔心水的問題,還好這二天下雨了,搶天時,我們決定利用天機來種甘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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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勞動時,大家都是用娛樂的方式來面對,採甘蔗、種甘蔗都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但是沒有效率。深為資深農民的茂盛大哥,看到這樣的情況,內心開始焦慮,進而對學員有強烈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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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晚上開會,開始討論這件後,大家更進一步的理解到,身為一個農民要面對的合理勞動計算,和只是來體驗一下就要離開的心態之間的差異,大家要更一步的貼進農民,決定給自己一個種甘蔗的目標。

強化勞動力道後,大家要開始面對勞動狀態、勞動目的與可執行力問題,每個人都正式開始對對這個問題,內心產生了各種不同的狀態?晚上,大家很認真的面對了這個問題,講出來分享每個人的狀況。

 

彥宇:一直重複性長時間的勞動是農家的日常,但每次都是不一樣的感受,所以希望大家每天都寫田野筆記,整理自己每天的想法。

 

品元:想回去在田地裡種甘蔗、弄雞舍,想把一些現代性、方便拿走,想把一些過去的樣貌留下來。

 

陵玲:赤腳在田裡這件事情讓我覺得很舒服,赤腳走到柏油路會覺得很刺痛。小時候很習慣赤腳亂跑,長大反而沒辦法承受柏油路。我覺得我寫的方向比較像日記。

 

阿嬤:以前都赤腳在石子路上走路,很辛苦,現在有鞋子穿很幸福。

 

語情:因為我想把他當成我的期末報告,所以想把農民的東西用社會組織的東西去分析。我會寫前言,為什麼我來這?我來這有甚麼期待?之後開始描寫當下衝擊的感覺,朝祥朋友的經驗跟觀點是我們平常遇不到的,我會記錄下來,後面會開始做重點性的反思。我們有個學長會要我們用「我」去寫自己的東西,教育要我們客觀中立,自己的感覺不重要。但到底甚麼是客觀?換個角度想,統治者給我們的那套去講的話,就會落入那套敘述範式裡。今天的感想是,可能常被茂盛阿北念,開始會從我們已經用了多少變成我們還有多少。開始有焦慮感的產生,七天的缺陷就是很難讓大家跟土地的憂愁交織在一起,但這個轉變可能有些CATCH到,對我們是體驗,對農民來說卻是三餐,收成的利潤、工人的薪資等等都是農民要顧慮的點。另一個就是我們跟物品,像是芋頭、芋園,現在對我來說可能不是量化或計價的意義了。

 

彥宇:我自己感受的差異是,我原本沒有去甘蔗田裡面採,今天去才知道原來甘蔗田很難進去。

 

KIM:剛剛跟品元聊覺得很羨慕他可以直接的表達出憤怒。我覺得我好像沒辦法去想像我想要一個怎樣的社會、我擁有一個怎樣的價值觀。現在還沒有辦法想得完善,也還沒辦法把它表達出來。

 

佳甄:賣芋頭就給我很大的感觸,組員都不是活潑的人,看著他們很掙扎,從小聲慢慢喊到大聲,覺得感動,開始想自己在他們這個年齡的時候是甚麼樣子。就算一些不敢做不想做的事情,能跨出第一步都值得被鼓勵。賣芋頭的時候有在處理芋頭,體會到小農他要一個人完成這些事情真的很艱難,如果小農自己一個做真的是非常辛苦的。

 

均容:我們十幾個人都做那麼久才做好,我也在想這些小農是怎麼有辦法負擔這些所有事情。分工很重要,但我們是要如何分工呢?農夫是生產者,但分工出去拿到的利潤卻是最少,我們要去思考需要的是怎樣的分工模式呢?

 

蕭亦:賣芋頭讓我看見團隊分工,芋頭的販售也是一個社會關係,大學生的身分,讓他們看到我們有差異、同情,這樣的信任關係建立起來之後他就會願意購買或多買我們的東西。

 

預期:今天硬著頭皮去了甘蔗田,克服了自己的恐懼,但也因為進去才能看見甘蔗生長的樣子,想著如果朝祥的田好好整理的話就不用我們這樣開路了。

 

立婷:我一直在想我對一件事情的耐心,因為甘蔗這些東西是新的東西,會想了解就比較有耐心,一開始會覺得有趣或想學更多,後來發現身體不能負荷,覺得無聊。我覺得農業會跟著我一輩子,但如果我沒辦法維持一件事情的耐心的話我可能就不能了解一件事情的全部。透過今天種甘蔗想勉勵自己多花耐心在這些事情上面。

 

彥宇:依著個人的特質可能會分出到底適不適合農村。透過這次活動不斷和自己的個性撞擊,可以去釐清這件事。但這到底是條件還是限制?如果這東西是我無法挑戰的困境,那我可能就不適合農村,但是如果是可以試試看的事情,那或許就可以去挑戰看看,去突破看看。

 

品元:一個人做真的很痛苦無聊,今天那麼多人做比我在家還有趣很多。有的時候可能不是現實的考量,就是單純對這塊土地的情感。

 

語情:我們對土地熱愛,對農村的價值認同,但是如果我們不解決農村勞動力如此現實的問題,那單純對土地的情感也很難堅持。

 

茗晏:今天在廚房跟著阿嬤處理午餐,我們人多,洗菜的量也很多,看到大家農忙回來要吃飯的樣子,有種莫名被感動到的感覺。我覺得除了大家剛才說的務農是有新鮮感的事,每天做開始會無趣之外,包含作息也是,你不能像作業沒寫明天再寫,作物不會等你,他想長就長、想死就死。

 

均容:在埔里聽到賴青松的演講,其實農業有很多周邊相關東西,你要怎麼做可以提升它的附加價值,從種東西可以去延伸很多其他東西,那如果你覺得你不適合務農,你有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去做,不要忘記為何要做,賣甚麼是手段,不能忘記理念,書寫也是,不要忘記為什麼寫。身體感不只是在動,還包含腦子在動,不要把勞動變成單純的勞動。

 

大家又更進一步把情感揉在一起!

 

文/施朝祥2019.01.17 于廖廍仔莊竹圍仔吉祥自然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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